为什么中国不应该把GDP做得太高? | 陈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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戳穿忽悠,粉碎谣言
搞经济,就应该先好好干活建设祖国,劳动后再消费享受劳动成果,这就是投资先于消费的道理。另一方面,也要照顾穷人限制富人,这就要帮助穷循环改善循环,限制富循环恶性发展。中国正在开始认清这个道理,并且有条件在全球率先对资本主义发展道路作出反思。
本文写于2009年12月
(一)人均GDP越高越好么?
2006年,我预测说名义GDP超美也就是20年时间,当时应该还能吓吓人。天涯有一个有趣的贴子:驳雪亮军刀“中国GDP2030年超过日本”论。这个贴是2005年初写的,作者的意思是2030年超不过日本。现在看来驳与被驳的两人都错得离谱,至迟2010年就超过了,那个贴也成了经典鞭尸贴。
现在要再来说20年名义GDP超美,已经不算啥了,类似的论断出来不少。我得出这个结论以后,看着中国以美元计的人均名义GDP,从2002年的962美元迅速变成2008年的3315美元,再看国际国内一些怪现象,实在觉得GDP这个东西很荒唐。主要是两个问题:
1. 六年中人均GDP变三倍还多,但生活感觉好了多少?很多人都意识到了问题,社会分化很大,有好有坏。六年中许多普通人都暴富了,房子股票挣大的不少。但另一些人生活压力很大,收入不行,房价猛涨,生活质量糟糕。以80后城市年青人为代表,许多人怨气冲天。这是说个人的实际生活水平。
2. 人均GDP高,产业竞争力就强么?中国应该还是说得过去的,产业竞争力非常强,但正好是一个“反例”。看许多人均GDP比中国高不少的国家,我早就发现了,从产业角度上不值一提。这些国家人均GDP高有什么意义?这是说国家竞争力。
这两个问题说明,人均GDP高低与个人生活水平、国家竞争力并不是线性关系,不一定是越高越好。当然,低也有低的问题,人均GDP太低的国家问题更不得了。我是要提出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,中国是可以到2020年把人均GDP做上一万多美元,一不小心就会做上去。但综合考虑人民实际生活水平与国家产业竞争力以后,是不是2020年就要这么着急把GDP做那么高?把问题放到2020年,因为这是中国许多中长期发展规划的目标年。
我先把结论说出来:中国政府应该动用强大的国际国内政治经济实力,在国际国内压住人均名义GDP的高速增长,争取在2020年把以美元计人均名义GDP控制在一万美元以下。在国际上要实现人民币对国际主要货币的有序贬值,高中低各级产业全占住,稳步提高各级产业的国家竞争力。可以在人民币自由兑换以后,以市场化的手法有序贬值,政府可以卖出海量人民币打低汇率,将收到的海量外汇卖给国内居民,实现藏汇于民。在国内,要压制各级地方政府的GDP增长冲动,从经济的本原出发,切实搞好对人民生活与国家竞争力有实际意义的基础设施与产业。如果中国政府能够转变发展思路,大力推进各项结构化改革,则中国还有希望在2020年把人均GDP压在一万美元以下,否则将无法避免这样的惨剧发生,大大损害中国的国家实力与社会的和谐发展。
(二)进攻性生产力与GDP模式
经济学的某种定义是,研究有限资源分配的学问。社会如何获得资源、开发资源、分配资源。因为有限,所以要研究。
世界各国的经济状态可以这样理解:在国际社会中混,看历史运气好坏,就有了一个国际资源分配地位。根据国家能力,有两种国家。大多数国家就是本国这块地盘,国土大小虽然没有变化,但控制的经济资源却不断缩小,我们可以称为C类国家。少部分国家有能力去占别国的经济地盘,控制的资源迟早会发展到比本国这块地要大。这少部分国家中,又分为两种,一种是虽然在外面占了地盘,但也在慢慢或快速缩小的,这是B类国家。一种是占的地盘越来越大的,这是A类国家。
C类国家一般就永远是那个地位了,忽然变成A类国家十分罕见,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都是C类国家。西亚一些石油富国虽然很富,但也是C类国家,算不上发达国家,就是这个原因。B类国家和A类国家有时会换来换去,一个A类国打仗输了或者经济危机了就变B类,努力以后又可能变回A类国。发展中国家里,中国显然是A类国家,印度应该也能算,再就不好找了。巴西俄罗斯资源丰富,东欧一些国家人均GDP比中国高多了,也只能算是C类国。发达国家以前都有过当A类国的发展史,现在就许多掉到B类了。
由于发达国家猛当A类国的历史很长,地盘划得基本差不多了,后来就不是太猛了。扩地盘停下来了,当C类国出现危机,发达国家又A它一下。2008年,美欧等发达国家出了大危机,这是一个划时代的事件。现在的国际局势,就只有中国是响当当的A类国家。印度势头其实还可以,但扩张势头比中国小多了,主要还是自己这片地,有时说它是个C类国也可以。发达国家基本都成B类了。现在中国主要是到C类国家去找地盘,也有时到B类国家去弄。
C类的国家的GDP模式很简单,就是开发分配自己这一块地的有限资源。有些分得非常不公平,有些还算过得去。根据地盘衰减速率、人均资源多少、稳定建设年代长短,人均GDP就从数万到几百美元各有不同。这类国家的经济发展的特点是,发展不出进攻性的经济生产力,做得好的就有些自主开发分配资源的产业,做得不好的连自主开发都没有。这种模式做到上万美元人均GDP也没有什么奇怪的,但人的生活模式、国家产业分布,就千差万别。一致的特点是,由于进攻性的经济生产力极弱,消费占GDP的大部分。
B类国家是发达国家,有相当厉害的进攻性经济生产力,全球化大公司不少。进攻性生产力,有文化、政治、军事、科技、金融、商业模式等等,非常复杂。但也就那样了,进攻性生产力升级了几次,打打停停,现在停下来了,暂时看不到大规模升级的前景。
社会主义国家的发展思路大方向是对的,要发展进攻性生产力,不过方法不太对头,基本失败了。只有中国在改革以后,发展出了强大的进攻性生产力,成为独一无二的A类国家。发达国家历史上当A类国家的历史也很长。在飞速发展阶段,A类国家GDP的特点是,投资占GDP总额很大的比例,等稳定下来,消费就占GDP的大部分。现在中国就是投资占GDP高达50%以上,被说成一个大问题。其实问题是有,但更是进攻性生产力的证明。没有进攻性的生产力,疯狂投资是不可持续的,这是许多人说“大泡沫”的根源,怀疑中国靠投资撑GDP增长不可持续。而中国由于是在通过投资发展进攻性生产力,实现了正反馈循环,所以大比例投资持续了很多年,许多人想不明白。
现在中国有强大的进攻性生产力,这是一个事实。中国不卖资源,积累起世界最多的外汇储备,在全球到处卖东西,不靠进攻性生产力根本不行。也不光是靠人工便宜世界工厂,文化、政治、军事、科技、金融、商业模式,虽然弱点很多,但也有相当的实力。
当前中国的问题是,有进攻性的生产力,而且正在加强,但现有地盘不足。13亿人,地盘不够,资源不够分配的。有两种发展方向,一种是做高人均GDP,那就是转向消费模式,按C类国家的办法分配有限资源,提高消费占GDP的比例。我认为做到上万美元人均GDP不成问题,但这种经济模式有许多问题。一种是以继续发展进攻性的生产力为核心,一边加强实力一边多占地盘,埋头干到2020年。这种模式与第一种靠消费做高GDP是有矛盾的。
(三)人均GDP快速增长两阶段
从社会经济活动开始,到GDP数据出来,最后一道手续是统计。这方面我们会深深感觉到各国的统计是怎样一种胡扯,有所了解的人越来越多。这种胡扯,包括汇率、物价调整、统计项增减、、离谱的估算等等,两个国家类似的人均GDP,其经济形态却可能差距极大。关于GDP统计,看看老广的GDP贴,明白统计比较是一种胡扯就行了,不用搞得太清楚。如果只看人均GDP数据,不可能发现中国几乎是现在唯一的A类国家。我们需要破除统计的迷雾,揭示GDP赖以生成的真正内在模形,而不是去把GDP统计搞得如何精确。
GDP形成,可以从货币循环以及产业的角度来看。按照我说过的资金河流网络模型,资金在网络中循环流动,推动做事,GDP就形成了。我提过中国的网络有“穷循环”与“富循环”,其实世界各国都差不多,无论穷国富国,都有明显的“穷循环”与“富循环”。香港这样人均GDP高达2万多美元的社会,贫富分化却非常严重。
我的结论是,GDP主要是靠穷循环表现出来,但它的推动力,却是富循环。由于穷循环人比富循环多得多,人均GDP主要由穷循环的状态决定。但穷人过的是什么日子,在一个什么样的财富水平上循环起来,就是富循环的状态决定的。换个说法,穷人过什么日子,是由一国的精英与富人决定的。富循环是如何决定穷人的生活的?
比如说,香港的精英与富人,主要就是搞房地产与金融资本市场,再加上一些贸易,几乎没有工业。那香港的穷人就是围着这些产业转,人均GDP不低,过得却并不好。富人集团决定房子的供给量,决定食品原料的进口价格,决定汽油费车位费。香港是资金自由来往,但建房、买肉菜、买汽油,这些具体经济活动却不是自由的。从深圳大规模买便宜肉菜汽油到香港,是走私会被查。穷人的衣食住行,除了低档衣服比较随便,都由富人集团控制了。香港穷人买房要欠一辈子的债,外出吃饭消费不低,买得起车用不起,富人集团早就这样决定了。富人集团如果有“良心”,会在这个框架内改善穷人的生活,建廉租房,把公共交通发展好,建起公共医疗体系。但要过上好生活,只有进入富循环才可以,这却是小概率事件。所以穷人生活压力还是很大,30多不结婚是常态,生小孩养不起不愿意生。香港人均寿命不错,但精神状态并不好,穷人压力大。为什么富人集团要搞得穷人这么痛苦?因为富人集团在本地弄不出工业,靠全球转口贸易其实也不是长久生意,没有钱到外面去换资源,只好靠本地房地产发展经济。
其实香港也有过工业,出口加工做得不错,转口贸易由于大陆的帮助也红火过很一阵。所以那时连穷循环的状态也持续改善。香港人均GDP有一个快速增加的过程,后来停了十多年。我上面说的是停滞后的状态,其实那个快速增加过程更值得研究,因为中国的人均GDP正在快速增加。
起初的快速增加阶段,是富循环靠出口工业、转口贸易、影视制作这些“进攻性生产力”带动的。这个阶段是真正的繁荣,各方面事业“全面发展”。富循环里的人在琢磨做东西、开拓市场,穷循环里的人工作机会多,努力干活加薪升值。产业起来了,就都有了。那时香港包括电影电视剧在内,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,对中国起的作用也不小。发达国家也差不多,都有靠发展“进攻性生产力”带动经济增长的好时候,人均GDP快速增长,穷循环的实际生活水平也迅速提高。
人均GDP快速增加的第二阶段,这时“进攻性生产力”发展得差不多了,占地盘有一阵子了,产业上升势头其实弱下去了。但人的心气很高,占着好产业,收入快速增加,对未来的预期不错。预期不错,就会更多考虑置办家产享受生活。这时社会的焦点会转到消费与炒房炒股,有余钱搞这些事的人多了,消费繁荣,房产股票快速升值。人均收入也快速上升,因为人的预期高了,社会保障也好了,低工资的工作没人会干。人均收入增长快,通胀就会上来,因为通胀主要是服务费用决定的。汇率也会上来,因为“进攻性生产力”代表的产业在国际上竞争力强。第二阶段的人均GDP增加非常快速,比第一阶段快得多。因为房地产与消费带动经济增长是很厉害的,人均收入增加带动通胀快速增长,汇率又升值,以美元计的人均GDP没几年就会翻倍。由于这时基数也大,人会感觉人均GDP的增长全是这一阶段来的,第一阶段的增长反而没啥意思了。
一个经济体有那么40-50年以上的稳定发展,就可以第一第二阶段都走过了。第一阶段先发展进攻性生产力,带动人均GDP增长。然后进攻性生产力稳下来了,就进入第二阶段快速增长。第一阶段完得越早,就越早进入第二阶段。有许多国家比中国人均GDP高,那是因为它们比中国更早进入第二阶段。
(四)投资快于消费增长的GDP发展模式
上节的GDP两阶段高速增长,在中小经济体的发展过程中比较清楚。中小经济体人不是太多,内部经济环境差异小。大众面对的是差不多的经济发展背景,心态比较一致。
中国人口特别多,面积也不小,地区差异非常大,上述的两阶段高速增长模型不能简单应用。为了说明问题,可以把中国城市按发展程度分为一二三线,把与GDP相关的房价、居民收入、物价体系等特点列一下。农村人口不断转移出来,GDP占比也少,先不考虑。
------房价------居民收入------物价体系------产业竞争力
一线城市--高------高中低------高中低-----强
二线城市--中------ 中低--------高中低-----中
三线城市--低--------低---------高中低-----弱
一线城市的房价全是高的,价格最低的房子也不比二三线的高档房便宜。居民收入说的是一般人,不是指资本家富人。一线城市居民收入高中低各层级都有,已经有不少人的收入达到发达国家水平,因为一线城市控制的一些产业,其竞争力在国际上都算不错的。但由于一线城市人往里进,人口密度大,中低级收入的人数更多。物价体系也是高中低三级都有,各人根据收入层次选择不同价格档次的商品与服务。
二线城市房价也涨起来了,但还不是太离谱,算中等。普通居民收入高的就非常少,主要是中低级收入,因为产业竞争力只是中等。物价体系仍然是高中低级全有,因为商品是全国流通的,高档轿车、奶粉到处都有卖。
三线城市,房价其实不高,买房压力不大,只是关注的人不多。因为没有什么强大产业,当然主要是低收入。和二线城市一样,物价体系也是高中低三级都有。
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现状罗列。因为中国内部人口与资金、产业都是可以流动的,一二三线会互相影响。大众化社会商品是市场经济,全国自由流通,所以一二三线城市都是分级物价体系,只不过比例各有不同。这一点无法改变,各地不可能象香港那样立一个边境,然后大米、汽油等商品是深圳三倍价格。内地城市这么做,会被套利行为冲垮。所以,物价体系是全国统一大市场。
房子搬不走,所以一二三线城市价格差异极大。产业竞争力,由于马太效应,以及各地民风政策资源等因素,时间一长也拉开了差距。居民收入这块,人员流动较为自由,但也不是说走就走,算是半流通。收入低的人会从二三线城市所在区域,流到一二线城市去,加入一二线城市的低收入群体。
这样一个结构,没有办法像中小经济体那样第一第二阶段快速增加人均GDP。一线城市本来可以进行第二阶段,靠服务业提高人均收入。从北京上海的发展水平来看,关起门来提高服务费与物价,做到3万美元GDP问题不大。但是人往里进,根本搞不成。香港要是开放人随便找工作,商品随便进,产业竞争力到是能上来,人均高GDP会立刻崩溃。
也就是说,一线城市的物价与居民收入,也只能跟着全国的步子走,并不能先富就人均GDP先变发达。只有房子由于不可迁移,可以提前炒到发达经济体的水平。北京上海的房价和香港东京已经可比了,虽然还是要低一些。房价收入比奇高,一线城市的高房价看上去是令人发指的大泡沫。但从炒作模式来看,还没有到香港日本的高峰水平。香港炒房最火的时候均价8万,富人都疯得借大钱炒房破产。北京上海的高价房子买家主要是两种,悲惨的自住型拼死买,财大气粗心态稳健的买来保值,超过自身能力刀头舔血借大钱炒房的不多。银行放贷数量虽然多,但房产银行评估价偏保守,并不跟着市场价走。以后即使房价跌了,估计断供率也极低,两类主流买家都不会断供。
事实说明,中国发展到这阶段,是房价先上去,可以“富地先炒”。全国富人都去炒,“就高不就低”。居民收入与物价体系就由于地区差距,就只能“就低不就高”,一线城市也不能自己先“全民增收”。这样中国就没有清楚分明的第一第二阶段,GDP是越来越高指数增长,人均收入只能自然增长,迟迟无法上台阶。
GDP为什么能快速增长?因为国家生产力确实是突飞猛进,基础设施与产能投资、社会商品产出,都是快速增长,这是挡不住的。但人均收入被地区差距拖后腿,无法全部快速提高。人均收入不猛增,消费增长虽然也不算慢,但就不是超速增长,也落后于GDP的增长。消费落后于产能增长,又得靠出口消化巨大产能。还好中国的“进攻性生产力”发展得不错,这条路还算走得通,只是把别人挤惨了。
现在更进一步,由于发达国家也垮掉了,靠出口消化消费与产能的缺口不行了。就算出口恢复增长,产能增长得更快,不是办法。理论上只好靠国内消费来补缺,这也不可行。因为收入没法快速提高,除非白送,不然卖不出去。收入没法提高,这很明显,那么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,怎么大幅提高人均收入?我也不知道有啥办法,我可以肯定中国的人均收入就是会被拖低。这不是说国内消费不增长,其实增长算全球最快,但产能还是会比消费增长快,缺口始终在。那么怎么办?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怪事。
靠出口不行,靠消费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,人又要就业,生产力会大发展。其实解决办法明摆着,就是加大投资。GDP等于投资加消费加出口,既然GDP自然增长率高于出口与消费增长率,只有靠投资增长来补这个大缺口。这是离经叛道的结论,理论上投资从来都是为了未来的消费,这样搞的话,投资占GDP比例越来越高,经济学家全会吓死。但中国这些年确实就是这样,我得不出其它结论。
中国的投资增长快过消费增长,这是自然形成的,中国的GDP模式自然就是这样。原因是人口众多地区差距大,以及生产力快速大发展。发达国家历史上有时也这样,不过时间不象中国这么长。原因是,要么人比中国少多了,要么地方不大,或者二者同时成立。
由于投资注定快于消费增长,所以中国只能这么怪怪地发展。现在到了矛盾直接摆到台面的时候了,北京上海房价太高只是小问题,怎么处理投资才是大事,我们需要解决方案。
(五)痛苦型与浪费型GDP
经过20多年的发展,消费占中国GDP的比例从高于6成降到了不足4成。近20年的年均GDP增长率约是10%,如果消费占比从60%降到40%,大致相当于消费增长率为8%,低两个百分点。无论如何,8%的消费增长率在世界上都是最高的,这也符合我们的日常观察,中国消费的升级速度是世界最快的。
之所以占比越来越低,不是因为消费发展得不好,而是出口与投资发展得更快。这恰恰是中国的一大优势,有多种好处。世界各国投资与出口增速快于消费,如果不是不可能的话,也持续时间不长。只有中国投资与出口有长达20年的持续快速增长。投资增长快于消费的好处主要有:
1. 投资完成于低成本时期,抢时间。
这有两方面因素。一是世界各国争抢资源,资源价格是长期上涨趋势,越早快速发展成本越低。二是本国人力成本、地价成本,也是越来越高的,越早投资成本越低。印度落后中国经济的年头并不算多,也就是10-20年。但发展成本已经高上去了,人均GDP也上1000美元了,相当于中国2002年的水平,但能够完成的投资差太多了。
2. 投资快于消费,有利于产业竞争力
一个家庭如果先顾着消费而不是投资增强挣钱能力,人们一般不看好其未来的“钱景”。中国产业竞争力越来越强,显然投资增长大于消费是一大因素。被骂了这么多年,2008年一出事,还是中国挺住了。传说中的投资不可持续没有发生,消费不可持续的到是大把。
以上两个原因,就足够我们理解,投资增长高于消费并不是坏事。投资快于消费增长,注重实质竞争力,压制人均GDP,这其实是个成功经验。中国过去20年虽然人均GDP增长很快,但其实仍然是被压制了。中国人均GDP受压制很容易看出来。有许多国家人均GDP比中国的3000美元要高许多,但无论是实质生活水平还是产业竞争力,和中国都有差距。
看到许多不怎么样的国家都差不多搞上一万美元的人均GDP,很多人觉得中国把GDP做到上万美元太容易了。确实很容易,我觉得一不小心就会弄到上万美元去。我们需要考虑的是,值不值得这样做?这里我们需要破除人均GDP越高越好的错误理解。人均GDP可能有很多有害成分,并不是越高越好,要看它的具体构成。
最典型的就是高房租,这个东西据老广说,占美国GDP的10%。香港的房租是深圳的4-5倍,这也是GDP。这种GDP越高,社会越痛苦。这相当于把人的衣食住行等基本需求弄成高物价,由于这些东西占通胀的权重只是一部分,经通胀调整以后GDP总量还是会大增,汇率再升值,以汇率计GDP自然就大大增长了。这类GDP可以称之为“痛苦型GDP”。
另一类GDP,其实就是浪费。家庭游泳池烧电弄成恒温,夏天大开空调觉得冷,冬天大烧暖气觉得热。几步路都开车。什么商品都一堆包装纸弄得花里胡哨。家里铺地毯,没多久就扔了换新的。几块钱就能治的病,折腾各种新药贵药往上招呼。小孩学习用具与资料越来越多,学的本事却不见多。这类“浪费型GDP”,其实提升人的幸福感觉并不多,创造的GDP数值却不小。
痛苦型与浪费型GDP一多,GDP数值弄上去并不太难,实质却并不怎么好。中国如果大力发展这些痛苦型浪费型GDP,人均GDP上万美元只是时间问题,2020年肯定能到,很可能提早。但靠痛苦型浪费型GDP搞到上万美元,有什么意思?真搞上去了,就太惨太可怕了。
不要以为这不可能,真搞起来,市场的力量是强大的,被资本主义自然规律带动,痛苦型浪费型GDP很快就会大发展。现在已经有这种迹象了。一堆年青人合租挤在大城市的小房子,有什么幸福可言。富人引导的消费标准也是越整越高,房子总想住更大。轻便简易的电动助力车禁掉,小排量车再小也要烧油。结婚要求越来越高,排场越来越大,找老婆或者嫁人越来越难,男女互相看不顺眼。
往这条高GDP路子走下去,很自然,然而真不是什么好生活。问问四小龙的青年人,GDP挺高,生活幸福么?只不过是少数有钱人幸运儿爽得很,人民大众压力大,一肚子气。中国要是短期内真的把人均GDP搞到上万美元了,十有八九就是靠这种邪法搞上去的。到时就等着各种人间惨剧加倍上演吧。可能到时人也习惯了,麻木了,以为生活就是如此。耗尽一生辛劳,买个小房,挣不来大钱经常吵架,小心翼翼害怕失业,生活没有梦想只有卑微。
这是民众生活,有时GDP越高越痛苦越浪费。在产业竞争力上,更成问题,高GDP并不一定代表高竞争力。为了应付痛苦与浪费GDP,经济运行成本会急剧上升。香港搞制造业已经不可能了,地租与人工成本一算,立刻完蛋。高科技也未必有,只好继续发展痛苦型浪费型GDP,恶性循环。最后弄得高不成低不就,社会发展潜力耗尽,竞争对手摸上来,只有等死。
中国以前一直压着这些痛苦型浪费型GDP,先考虑投资提高竞争力,是一个好经验。总的来说,20多年的效果不错,人均GDP还没有弄得太高。到2002年,人均GDP才1000美元,其实民众实质生活水平提高很快,发展潜力极大,产业竞争力很强。这人均1000美元完全用不着自卑,很实在。
2003-2009年,人均GDP上得很快,翻三倍不止了。但痛苦型浪费型GDP也出来了,虽然并不是全部。很多人直觉地感觉到,国家GDP增长非常快速,心理却非常恐慌,比2002年以前要慌得多,还看不到出路。这还只是开始。如果真的从3000多再短时间翻三倍上万美元,就等着痛苦与浪费翻 N倍吧。
当然,这六七年主流还是国力上升,投资提高竞争力一直没有松劲,只是出来一些不好的苗头了,要警惕。为此,中国应该放弃人均GDP快速增长的虚幻快感,一面总结前面投资提高竞争力的经验,一面注意自己与其它经济体发展痛苦型浪费型GDP的教训。在这个基础上,合理引导转向健康的GDP发展模式。
(六)以发展穷循环为中心的GDP模式
前面几节,我们讨论了几个关键问题。
1.进攻性的生产力很重要。
2.富循环决定穷循环的生活,导致GDP两阶段快速增长。
3.中国投资增速高于消费是自然倾向。
4.短期高增长可能是靠发展痛苦型与浪费型GDP。
中国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,我感觉发展方向还不很清楚。比如现在人觉得人均一万美元GDP很容易了,但到时是个什么生活状态?具体怎么达到那个状态?我相信,不容易说清楚。说容易的,看看现在收入不高的大学生,进城的民工,靠谁给他们加工资?这可是几千万上亿的人口。
总理任上这几年GDP增长率提高到10%以上,各类经济数字非常好,国际地位快速窜升,却被认为不懂经济。一个重要原因是高房价,许多年青人非常愤怒,但它是表象,有更深刻的内在原因。我认为其根源在于出现了明显的穷循环与富循环,贫富差距迅速扩大,在富人看来房价并不高,在穷人看来却已经高不可攀。有些人说得更严重些,说这是权贵资本主义。这些舆论虽然过于简单,却也事出有因。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,中国可能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。人均GDP快速提高靠的是痛苦型与浪费型的GDP,普通民众生活感觉并不幸福,富人穷奢极欲。国家经济实力虚胖,进攻性生产力提高不多,应对危机的能力下降,内部却生出大弱点。再过一些年头,一旦情势不利,就有可能出大事,在长期快速发展后,忽然出现严重的倒退。
许多人老早就认为,这是注定发生的,由于老不兑现,只得把发生日期不断推后,沦为笑谈。这是小看了中国应对危机的能力。中国的进攻性生产力在大发展,政府控制的财富占全社会财富的大部分,如果把这算成全民的,贫富差距就还不算太严重。中国也不是不出事,各种乱子不少,群体性事件特别多,但政府都给压下去了。连前所未有的大地震、全球金融危机,都应对过去了。但我们也能感觉到,现在深层的社会矛盾、经济矛盾,越来越复杂,经常有走钢丝的感觉,左一些右一些都成问题,需要不停权衡利弊决定政策。典型的就是高房价,就这么涨上去当然不好,可打低也有大问题。
现在中国只是有一些不好的苗头,还有得选择。完全可以在认清经济发展规律以后,找到健康发展的GDP模式,并强力推行,实现真正的复兴。其实中央已经认识到了GDP增速过快的毛病,知道GDP不是越高越好,提倡要“好的GDP”,开始解决这个问题。由于还在实践中探索规律,理论阐述与实际操作就并没有很清晰的思路,这样显得“不懂经济”也不奇怪。比如温总理宏观调控压产能、大搞紧缩,却又发现压错了,紧缩弄出了大问题,最后压产能悄悄放弃,从紧缩跑到极度宽松,经济运行出了很多大波动,社会心态浮躁,发展方向混乱。我们应该把这理解为寻找正确发展模式的努力,吸取经验教训。目前找到正确方向的条件慢慢成熟了,有几个关键思路需要突破。
一个是代表进攻性生产力的投资,舆论总是一边倒地说不能投资过多,GDP占比过高,要让位给消费,宏观调控以前也经常打压各类投资项目。中国投资厉害,消费相对弱,怎么转过去,很难办,目前缺少有说服力的建议。另一个是贫富差距,觉得要帮穷人,但经济增长又要靠富人。比如要求给穷人加工资增加社保,结果富人可能关厂去炒房,反而不妙。也就是说,怎么处理穷循环与富循环,不太容易想清楚。目前就是目标提出来了,缺乏配套的手段,各种目标经常互相冲突。
我认为,关键是要“一个中心,两个原则”。一个中心是“以发展穷循环为中心”,而非偏向富循环。两个原则是,一是要靠投资,二是要靠政府主导,来帮助穷循环,限制富循环。要破除GDP发展靠消费、投资太高不行的迷思,敢于善于利用中国强大的投资能力,发展进攻性生产力。进攻性生产力好了以后,穷循环的消费发展起来并不困难,进攻性生产力不够强大却强行提高消费水平,是邪路。要靠政府主导帮助穷循环提高生活水平,而不是由富循环来决定穷人的生活,政府不能成为富循环的工具,应该扶穷抑富。政府要控制富循环发展浪费型GDP的倾向,要防止穷循环靠痛苦型GDP增长。为此,GDP增速放慢也是值得的。
当然,“投资”与“政府主导”这两个原则目前争议很大。投资过高一直被国际国内狠批,要求政府让权给民营企业的呼声也很高,一直是舆论的焦点。不过我们可以看出来,只有中国还在争论这两个问题,其它国家早就定型了。消费占GDP大部分,富人精英借民主的名义操控政府,富循环恶性发展,剥削国际国内的穷循环。这是资本主义的固有弊病,只有中国还有条件当反潮流英雄。
搞经济靠投资与政府主导,在中国其实是一种自然倾向,并不古怪,只是人们觉得没见过。各地方政府都拼命拉投资,常驻京城跑要项目。政府情况好转以后,势力不断扩张。这个趋势集中表现出来,就是政府主导投资。安徽号称拉了2.5万亿的央企投资项目,各地企业纷纷跪求央企收购。从舆论发展趋势来看,我认为这个思路会胜利。其标志有两个,一是经过几年宏观调控的实践,投资的地位大有提高,国务院发改委的思路也有所转变,各种投资项目热火朝天。另一个是“国进民退”,就如忙总说的,这是一伙60后主导的,要做大央企,理由是江浙广东的富人集团搞生产效率虽然高,但靠不住。一些央企的短中期增长目标用正常经济增长难以解释,只能靠收购,正在迅猛推进。山西让煤老板退出,内蒙也要跟进。包括最近国企猛拍地王,插手房地产,都是这个趋势的表现。目前是实践先于理论,政府系统向来对理论兴趣不大,在实践中已经慢慢转向了这个思路。从理论意义上来说,这是一种全新的GDP发展模式,是现代社会经济运行的创新。
地产商任志强说,他只为富人建房子。这不是他道德不好,而是资本主义的自然选择,走得通而且能赚大钱。过去一段时间,整个社会都是如此,经济资源围绕富循环发展。中国要搞出口导向,向美欧发达国家的富循环提供生活用品,靠这个发展起来了。各地拉投资,对富人待如上宾,很多原则都不要了。政府勾结富人,共组利益集团,恶性发展尾大不掉。并且有人大造舆论,连国企也要卖给富人,核心领域向“民营”(其实就是富人)开放。一些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命脉都让外资操纵了。中国始终在激烈争论这些事情,一直有所警惕,但资本主义的经济规律很强大。富循环玩的就是效率,在资本的推动之下发展壮大得很快,穷人的财富增长远远比不上富人。这样下去,会发生什么事情不难预测。人均GDP快速上万美元,在资本主义经济规律作用下,政府完全倒向富循环,加入其中彻底腐化。富循环空前强大,过着穷奢极欲的浪费型生活,穷循环空有上万美元的“产业增加值”,却被痛苦型的GDP折磨。这样的中国,GDP可以超过美国,国家实力也会快速进步。但是这种崛起只能提供一些虚幻的快感,不会让穷循环的老百姓真正感觉高兴。
幸运的是,中国已经走上了独立思考的道路,所有的对手都暴露了重大缺陷,不足为师,我们只能寻找自己的发展方向。中国应该一边大干投资增强竞争力,一边由政府主导帮助穷循环,限制富循环恶性发展,我相信一段时间内会有这个方向的各种实践出来。金融危机以后,我感觉政府的发展思路转变很快,当然也是各种思路群魔乱舞空前混乱的时候,也许很快就到了正本清源的时候。
现在很多人感觉不好,因为当前正是过去偏向富循环发展道路的顶点。但是同时,舆论对政府勾结富循环的不满情绪,也到了一个顶点。所以各种焦点事件,舆情汹涌,政府也不得不正视。重庆打黑,打击黑社会并不希奇,各地打黑的报导多得很。因为打掉了很多政府内部人员,这才引发全社会一面倒的喝彩。这是正义的发展方向,舆论还要加一把劲,有了互联网,战斗力也不可小视。中国的富循环还没有完全搞定政府,虽然许多政府内部人员作为个体已经同流合污了,但毕竟党和政府有大义在,资本主义法权并不成立,中国的“首富”可能是世界上被消灭最多的。政府工作报告、党和政府的大会决议,上面都是好的原则,并不能认为只是蒙人。
政府如今实力也空前强大,对发达国家并不买账,也找到了一些发展办法,用不着靠富人投资。说句不好听的,把富人的财产做掉,并不是多难的事。财政积极货币宽松,4万亿投资10万亿贷款大建项目,我认为大多数穷人是欢迎的,少数想在大城市买房的白领有怨言。这些投资,如果真按规划落在实处,是能改善穷循环的生活水平的。过去几年底层的生活水平也确实有提高,并不是胡吹。一般认为投资贷款过多,会通胀恐慌,事实说明,真正恐慌的是富人,穷人并没有太恐慌,没有屯积生活物资。目前高房价并不是全民炒上去的,北京上海的房子普通人早买不起了,还涨。它最大的意义是说明,富人恐慌了,没有人相信现金了,所以不顾价值规律全款买并不怎么样的房子,企图保值。还有股市里的中小盘股,市盈率非常疯狂,我认为应该看作富人私募的行为艺术,到并不一定是骗散户接盘。山西煤老板退下来,还有全国那么多富人十几万亿的存款,实际已经无路可去,才会想各种保值办法。我曾经写过一个《政府总是伙同资本家,把老百姓弄得没钱》(https://weibo.com/ttarticle/p/show?id=2309403992372131303348),中国政府应该比这还厉害,需要的时候资本家也能弄得没钱。郎咸平经常对民营企业家开宣讲会,说政府弄得企业家挣不到钱,只好去瞎炒,就是这样一种趋势。
政府转向帮助穷循环以后,人均GDP的增长慢下来,是很自然的。例如大建廉价房,让穷人也有屋住,房价与房租都涨不上去,GDP增长自然就放慢。如果以后人口增长趋势逆转,高房价崩溃,GDP增长甚至有可能急剧下降。但这种下降对人民生活,综合来说也许并不坏。汇率也会控制住,让大量能力一般的穷人,也能从事中低级出口生产挣钱。中国还不能放弃这些产业,没有这些工作更麻烦。中国实力强了,就瞪眼捆绑美元不升值,别的国家也没有办法。自从危机以来,人民币汇率已经水平横盘了一年多,还放话说要贬值。为了照顾穷循环,一些基础物价就不能任由富循环炒上去。比如房租,按规律富循环是能根据穷循环的收入增加幅度,按比例收取剩余价值的,穷人想摆脱规律,就得面对高房价的壁垒。政府如果把房租管住,富循环的炒房计划就沦为搏傻瞎炒,而不是基于房租涨升预期的价值投资。基础物价涨得慢,人均GDP上得就不会太快,但穷循环增加的收入就增在实处,生活水平提高得快。具体实践我相信会有很多办法,也许效果并不一定好,或者被群众误解。有时因为情势紧急,可能也要暂时走回头路。但只要指导思想明确,总会摸索出正确的办法,真正帮助身处穷循环中的广大人民群众提高生活水平。
搞经济,就自然而然的天理而言,就应该先好好干活建设祖国,劳动之后再消费享受劳动成果,这就是投资先于消费的道理。另一方面,当然也要照顾穷人限制富人,这就要帮助穷循环改善循环,限制富循环恶性发展。这是自然的天理,因为资本主义在全球数百年的血腥实践,在资本的邪恶推动下,却偏向了富循环,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,全球到处充满了不公不义。而GDP表面的高速增长,就是这种不公不义的包装。发达国家的高GDP,看上去光鲜漂亮,穷人的生活也可以。实际是以发展中国家的惨状为代价,发展下去,甚至发达国家本国的穷循环也被富循环害了。发展中国家也纷纷走上了这种包装道路,近年来人均GDP增速很快的不少,实际只是本国富人的发展。
中国正在开始认清这个道理,并且有条件在全球率先对资本主义发展道路作出反思。如果转型成功,十几年后,中国的人均GDP并不高,不超过一万美元(假设美元不再大贬值),比中国高的国家会不少。但中国仍然可以自豪,因为中国的经济成就与人民生活水平实实在在,并不需要用多高的人均GDP来说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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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景简介:本文作者笔名陈经,香港科技大学计算机科学硕士,科技与战略风云学会会员,《中国的官办经济》作者,微博@风云学会陈经。 责任编辑:孙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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